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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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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晚上不上晚自習, 百分之九十八的學生都會回家,堆積了一周的臟衣服, 都可以在今天帶回去洗了。

蘇星陽放學後, 和以往一樣,站到樓梯口這裏等兩個姐姐過來會合。

過了會蘇星悅背著個書包和王思佳一起下樓。

王思佳是蘇星悅的同班同學, 兩人住一個小區。

蘇星悅已經走到花壇了, 見蘇星陽還在那裏張望,回頭:“你還不走?”

蘇星陽朝十六班的方向探頭:“二姐還沒來。”

“那你等吧。”說完蘇星悅就走了。

王思佳看看蘇星悅, 又看看蘇星陽,跟在她身邊。

蘇星陽又等了五分鐘, 見蘇星辰還沒來, 就跑到十六班, 十六班人都快走光了,剩下最後兩個人留下鎖門。

他連忙叫住其中一個高個男生:“請問,你知道蘇星辰去哪兒了嗎?”

趙竹潤背著書包, 將燈全都關了,走到門口鎖門:“今天周五, 她應該回家了吧?”

趙竹潤和蘇星辰交集也不多,所以對蘇星辰的情況也不了解,只是按照正常邏輯推測。

蘇星陽也以為蘇星辰先回去了, 畢竟十六班在一樓最拐角,正對著出校門的這條路,要說提前走了,也說得過去。

沒等到人, 蘇星陽回家。

老太太正在廚房做飯,蘇星悅鞋子換在鞋櫃了,拖鞋不在,客廳裏沒有她,肯定回房間了。

他換下鞋子,書包都沒摘,就來到北陽臺。

北陽臺因為裝修了才一個多星期,甲醛還未散盡,平時這道門都關著,窗戶開著透氣。

從玻璃門可以看到,陽臺上那扇衣櫃上掛著的吊蘭,長的越發蔥郁,蘭花葉從花盆裏一直垂落到書桌上,宛如一道天然的葉簾。

這個陽臺都裝修了一個多星期了,這扇門還每天關著,從不打開,就是因為甲醛對身體有害,他突然想起,陽臺裝修好的當晚,他大姐就把二姐趕了出來,二姐在沙發上住了一晚,這麽冷的天,奶奶半夜起來,把二姐的空調給關了。

第二天,二姐就在滿是甲醛的小陽臺上,睡了一個晚上。

這麽冷啊,他忽然有些難以想象,如果是開著窗戶,這麽冷的天沒空調沒暖氣,她是怎麽熬過來的?

如果陽臺上窗戶關起來了,那她豈不是在密封的滿是甲醛的毒氣裏面待了一個晚上?

他已經無法再想下去了,再想下去他會沒辦法直視他的奶奶,他的姐姐,還有他自己。

他連忙回到房間,腦子裏卻揮之不去,全都是二姐誰在那個密封的小陽臺的樣子。

已經高一,還是學霸的他,自然明白,甲醛對人體的傷害有多大?

吃晚飯的時候,蘇星悅沒有看到蘇星辰,就知道蘇星陽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,忍不住輕哼一聲笑著問:“她沒跟你回來?”

蘇星陽還在為之前的那個發現心情沈重,聽到他姐的問話,忍不住擡頭看她:“姐,你……那天為什麽把二姐趕出來?你知道小陽臺剛裝修完有甲醛嗎?”

蘇星悅臉色一冷,“我自己的房間,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!你這麽大方,你把你房間讓給她啊!”

家裏現在只有老太太和蘇星陽、蘇星悅,這些天家裏沒有蘇星辰在,老太太心情都好了幾分,聞言道:“吃飯就吃飯,好好的說她做什麽?”又說蘇星悅:“她沒回來就沒回來,你們管她做什麽?家在這又不會長腿跑了,她自己不回來,還要人去請啊?”

蘇星悅吊著嗓音道:“問你孫子嘍~”

每周周五和雙休日,都是汽修店最忙的時候。

晚上蘇父回來都八點多了,回到家打開玄關和客廳的燈,突然想到今天是周五,二女兒明天不上課,應該也回來了,他換了鞋子探頭往陽臺一看,陽臺依然和平時一樣緊閉,沒有任何打開過的痕跡。

他不死心的走到玻璃門旁往裏面看,安安靜靜,冷冷清清的。

照道理說,最近天色陰雨蒙蒙,陽臺的窗戶不應該開的,可為了散甲醛,又必須得開著,他給陽臺外面搭了一層雨棚,可下雨的時候,小雨還是能打進來,榻榻米上一天到晚都是潮潮的,他在上面鋪了一層透明防水布。

他打開門,陽臺上還是有淡淡的甲醛味,刺鼻也刺眼。

為了不讓雨水將榻榻米打濕,陽臺上的兩個窗戶,都只開一半,晴天的時候會全部打開。

北面曬不到陽光,榻榻米打濕了都很難幹。

書架上的幾個插瓶的綠蘿和衣櫃上掛著的吊蘭倒是都長的很好,這麽冷的天,吊蘭居然也沒有被凍死,還越發蔥郁。

蘇父關了陽臺上的門,到蘇星陽門前敲了敲門:“陽陽。”

蘇星陽趕緊過來打開門,屋裏開著空調,一股熱浪撲面而來。

“你二姐沒回來嗎?”

蘇星陽最近身高躥的快,都有一米七三了,在房間裏只穿了寬松的毛衣:“去他們班級找了,他們班人說二姐回家了,我就回來了。”

蘇父點點頭,又問他:“你二姐最近在學校怎麽樣?有沒有……”他是想問逃課之類。

蘇星陽回到房間,拿了手機過來,快速打開他們的校園論壇,將最新最紅的那個《那個虐了我們的殺馬特,到底是哪個殺馬特?》,翻出來給蘇父看。

蘇父還是第一次看到還有校園論壇,翻著他手機看了起來。

先是皺眉,問蘇星陽:“你們學校的老師就是這麽稱呼學生的嗎?”

蘇星陽搖搖頭:“這個我不清楚,我們班老師沒有。”

蘇父看著看著,又忍不住笑了起來,因為帖子裏這些同學說自己班被殺馬特血虐,自己的老師痛心疾首,他仿佛也看到二女兒的進步,為她感到高興。

蘇星陽道:“我也不知道帖子裏說的是不是二姐,不過最近沒再學校聽到她什麽不好的消息,也沒看到她跟著那群……招搖過市。”

殺馬特的出現都是成群的,幾個殺馬特組在一起,宛如風一樣的男子,走路都自帶背景音樂的,走在路上就引起無數人側目,基本上他們有什麽事情,很快就傳的全校盡知,因為會有人忍不住拍下他們的醜態,發到校園論壇,群嘲。

蘇星陽也是因為蘇星辰,才習慣有事沒事拿出手機,刷一下校園論壇,看有沒有她的消息。

寢室裏現在就蘇星辰一個人,其他人全都回家了。

放學回來的時候,就見到幾個人一邊在收拾東西,一邊在討論論壇上‘殺馬特’的事。

張盈盈當時還開玩笑的說了句:“星辰,他們說的不會是你吧?”

“真有可能啊,你看星辰平時看書那麽認真。”

安冉和單晴她們在收拾東西,趴在床上看書的張文琦就擡頭冷笑著接了句:“別什麽好事就往自己身上拉好嗎?”說著翻了個白眼:“也真是臉大。”

她大概是有冷場封樓沈帖的體質,她一開口,寢室裏就被凍住了似的,沒聲音了。

過了幾秒鐘,張盈盈的聲音才響了起來:“誰的臉比你還大?”

張文琦臉都要氣歪了。

她五官臉型什麽的,都生的挺好,單獨看是真的什麽問題都沒有,就是臉大,偏偏她臉上五官,除了眼睛大之外,其它什麽都小,小鼻子小嘴巴。

安冉和單晴她們中午就把東西收拾好了,放學回來拎著就走。

每周的周五,她們都是最高興最積極的時候,因為總算可以回家了,可以吃好吃的。

安冉和張盈盈先走了,剩下張文琦放學回來,不緊不慢的從床底下拖出一澡盆的臟衣服臟內褲,累積了一周,都有味了。

單晴原本在寢室裏等家人來接的,見狀皺著眉掩了掩鼻,問蘇星辰:“你不回家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我先走了,拜拜。”說完逃似的趕緊跑了,跑到走廊上長出了一口氣。

她們臟衣服都帶回去洗,但鮮少有女生連臟內褲都帶回去洗的,她們通常是晚上換下來的時候,就順手洗了晾起來。

等張文琦也走了後,寢室裏就剩下蘇星辰一個人,或者說,整棟寢室樓,都沒剩下幾個人。

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裏,蘇星辰終於可以打坐修仙了,爽歪歪。

只這樣修煉,進度實在太慢。

打坐了兩個小時,感覺肚子有點餓,下去買了些食物上來,繼續打坐修煉,等靈力圓融充沛,拿出符筆和符紙,細細研磨著朱砂,坐在書桌前畫符。

書桌是幾個人的公共用品,是學校班級淘汰下來不要的單人課桌,緊挨著行李架擺放在墻邊,上面放了一些她們的水杯、書、護手霜之類。

寢室裏,單晴是個講究人,除了洗面奶放在洗手臺那裏,護膚品全部放在她專用的化妝包裏,每天用的時候拿出來,不用的時候收起來。

張盈盈和安冉也是,護膚品都放在自己床頭的盒子裏,用的時候伸手拿著抹上,很方便。

這讓書桌上顯得很幹凈,只要將幾個杯子暫且挪到空出來的行李架上就行。

等一切都調整到最佳,蘇星辰開始畫符。

她要畫的是聚靈符。

她身上已經佩戴了一枚聚靈符,就是她原本放在枕頭下面,被蘇父無意中裹挾來的那枚。

可惜聚集的靈氣十分有限,住在人數眾多的寢室,她白天晚上都沒法修煉,修為一直停留在練氣一層,基本沒漲過,所以想多畫幾張聚靈符。

如果未來資金充裕,可以將聚靈符刻在玉上,效果會更好些。

另外,她想送一張聚靈符給班主任陳老師,當聖誕節禮物。

還有幾天就聖誕節了,校園裏感受還不深,可外面的商場和商店,都已經開始為聖誕造勢。

她早已看出,班主任陳老師確實身體不是很好的樣子,雖不知道是哪裏有問題,但送一張聚靈符給她,不說能治病,至少可以潛移默化改善用靈力沖刷改善她的體質。

修仙世界的凡人都要比地球的古代凡人長壽,就是因為修仙世界靈力充沛。

若是平時,她說送給陳老師一張符,哪怕是護身符,陳老師肯定也不會放在心上,收大概是收的,可能收完就往抽屜裏一扔,塵封起來,不會佩戴在身上,所以她特地選擇這樣一個節日來送,到時候就說是在本市的千年名剎裏求來的,制作成鑰匙掛鏈,或是手機掛鏈,就可以長期佩戴在身邊。

許是這次無人打擾,心寧神靜的緣故,十張聚靈符,居然成了兩張。

程慷堯正躺在床上發呆。

平時只要一放學,程慷堯就立刻和一群殺馬特們奔往網咖的,在網咖廝殺個兩天兩夜,家都不要回的,今天不僅早早回來了,連游戲都不打了,躺在床上想心事。

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,放學後,一點去網咖打游戲的欲~望都沒有,問蘇星辰放學後有什麽安排,蘇星辰說:“回寢室。”

程慷堯皺眉,對於她不回家他也不感到詫異,“你就一個人在學校?”

頓時想要邀請她去他家玩,臉就紅了起來。

蘇星辰看他說著說著,臉就莫名的開始紅,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。

程慷堯期期艾艾的跟在蘇星辰身後:“上次我爸媽還說,讓你常去我家玩,讓我好好和你交往……”

程父說的是同學之間的往來,可被程慷堯說出來,卻莫名多了幾分繾綣和羞澀來,就好像家長都同意了他們交往了似的。

蘇星辰詫異的看了他一眼:“你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?”

程慷堯:……

“你就說去不去吧?”

“不去!”她好不容易等到室友們全都回家,終於可以修煉了,她才不要去他家呢。

程慷堯當時就像兩只耳朵都耷拉下來的小狗一樣,渾身都散發著‘你不理我,你居然不理我’的哀怨氣息。

回到家,吃飯也不香了,游戲也不想打了,躺在床上發呆。

突然,他從床上跳了下來,大步來到程父的書房:“爸,給我請幾個家教,我要最好的!”

程父以為自己聽錯了,“你說什麽?”

程慷堯皺眉,“我要家教老師,全都要最好的,各科都要!”

幸福來的太突然,兒子的叛逆期就這麽過去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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